比赛定在平安夜前六天,一共五场比赛,前四项连续四天比完后隔一天比第五场。
几个国家比赛的队员都在一个帐篷里休息,整个帐篷充斥着五种不同的语言,除了本地学生之外也没人避讳其他国家的队员会听得懂自己的战术。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太好,但是好歹没有下雨。阴云低沉沉压在湖面上,冷风呼啸着掠过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丁泽仁缩在红色的比赛队服里抬头望着在黑湖正中央建立的木质观众席位上密密麻麻的观众,心里莫名产生一种紧张感。范丞丞反而心很大的把头枕在丁泽仁腿上闭目养神,但嘴里叽里咕噜的还不停地在和李希侃商量如何配合对方以及怎样避免被对方误伤。李振洋和秦奋站在一旁清点手上的符纸和法器以及确认战术,一次次的确认如何尽量减少失误,毕竟这次从对手到队友都不太一般,队友不是师出同门,而对手是个五星级别的神奇动物。
丁泽仁叹了口气,看着被风吹起一个角的门帘发呆,他想到那时候在图书馆禁书区找到的那本被封存的校史,里面记录了黑湖里人鱼族和巫师们最大的一次斗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门帘大幅度地动了动,布朗伍德校长带头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吴世勋和两位国际学生辅导员,所有学生都停下了自己的窃窃私语,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几位教师。
“要开动员大会啊。”李振洋站在范丞丞身后轻声说了句,被身边的秦奋瞪了一眼没再说话。
“早上好,各位勇士们,”布朗伍德清了清嗓子,“非常高兴看到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勇士们在我校的赛场上挥洒汗水,为自己的国家争光。再过几分钟,我们一直期待的国际联赛即将拉开角逐的帷幕,这是展示各个国家不同魔法能力最好的时刻。”
门帘的缝隙里又钻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女生高束着马尾,发绳上的彩色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微微响动,她身后的人举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相机蹭着帐篷的边走进来站好,相机一刻也没放下来地对着所有参赛选手。
“不好意思,您继续讲,不用在意我,我之后拍张照片就好。”那个女生抱歉的躬了躬身,手上举着一只五颜六色的羽毛笔和一本紫色的笔记本“唰唰”写着什么。
“如果产生任何变故,可以即刻点燃萤火喊停。”布朗伍德递给每人一个小束口袋,“话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好好准备,比赛加油。”
丁泽仁目送布朗伍德走出帐篷后转身想找个椅子坐下,但却被吴世勋叫住了,
“毕雯珺让我给你的。”吴世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木牌递到丁泽仁手上,“比赛加油。”
“一定!谢谢小吴老师。”丁泽仁接过吴世勋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鞠了个躬,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块护身符,丁泽仁一直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夹着。那时候出国前大年初一挤着人潮和毕雯珺一块去庙里求的,他还记得毕雯珺手长脚长地护着自己从人群中挤到殿前,高举着手臂往功德箱里塞了两百块钱,一把从拥挤的人群里拽出丁泽仁站在主持面前报上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李振洋伸长脖子看了眼丁泽仁手里的护身符,“咦,恋爱的酸臭味。”
丁泽仁把护身符揣在口袋里伸手打了一下李振洋,随即背上佩剑转头清了清嗓门,“大家,代表荣誉的战争开始了。”
范丞丞举着自己的剑跟着丁泽仁嚎了一嗓子,第一个冲出帐篷来到候场平台上。嘈杂的人声瞬间充斥着耳膜,李希侃伸了个懒腰理了理恼人的刘海,最近头发总是扎进眼睛里弄得他有点烦躁。秦奋看不下去拿出皮筋把李希侃过长的刘海冲天扎起来,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己也扎了个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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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国际学生联赛,正式开始!”魔法部长站在主持人身边用着“声音洪亮”咒大声宣读着比赛内容,
“第一项比赛,击杀澳大利亚宽翼蛇,用时最短的队伍获胜,不限手段,不限武器。”
五个关着宽翼蛇的铁笼在黑湖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整个湖泊被扎在湖底的木桩分成五个均等的区域,分别挂着每个国家的国旗。
“嚯,这木桩真是帮了我的忙。”李希侃眯着眼看向涟漪不断的湖面,湖心扎着密密麻麻的木桩用以防止互相干扰,“谁没练过梅花桩呢?”
李振洋塞了张黄色的符纸给李希侃,“飞行符,焚化,直接用真气点燃就行,记得一定要从符尾开始点燃。”
“谢了兄弟。”李希侃点点头把那张符塞进口袋里,越过还在激情演讲的魔法部长看向坐在观众席上比自己还激动的同学们,“我决定换一下战术,我就靠着那几个桩子了。”
丁泽仁听到他的话之后转过身看向李希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是我们里面最多变的 Mr.X,见机行事,注意安全。”
“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
在魔法部长的一声令下,布朗伍德校长挥了挥魔杖,湖中的五个铁笼瞬间化为齑粉,五只青色的澳大利亚宽翼蛇迅速蹿向水面探出头,“嘶嘶”地吐着信子,金黄色的瞳仁挑衅地看向跳下平台的选手。
以气御剑或以灵力化剑,蜀山仙剑派的标志武学。
丁泽仁和范丞丞一个翻身轻踏上虚空,一人一手拽着李希侃让他能平稳的落在高出水面约三四米的木桩上。范丞丞从后腰抽出自己用作御剑的那把佩剑,一柄纤长窄薄的剑倏尔破鞘而出,切割开四周凌乱的狂风,仿佛遇风则生般,在凌空之际呈出约一人宽有余。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以气化剑啊范丞丞。”丁泽仁滞在空中还有空开个玩笑,俯身迅速滑向湖面。
那条宽翼蛇在探出水面的刹那,范丞丞右手虚空一抓,一把约莫鹅卵石大小的铅丸骤然出现,被其一把握住后,向着三角形的蛇头猛的一甩,十几颗铅丸伞状散开,破开空气击向蛇头。那条大蛇灵敏地钻回水底,铅丸进入湖水后产生阻力,速度立马减缓,被大蛇扭动了几下身体躲避开攻击。
李希侃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远处的一根木桩上纵眼看着整个战局,还没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他的一切都有限,不论是毒或是机栝暗器本身都是用以攻击人,也许人沾一滴就死的毒药对于这只约莫有一颗百年古木粗细的蛇没有任何用处。李希侃抠了抠手指,时机还没到,这蛇的鳞甲像是钢盔一般,如果没有突破口,一切都是白瞎。
李振洋和秦奋呈对角站在空中,双指夹着一张符纸向前点去,动作不带一丝烟火,只见那银色的符文扭曲闪烁,星星点点的湖水跟着符文升起,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光,直直逼向藏在黑洞洞的湖水下的大蛇,在身前盘旋飞舞,法则之力,如清泉流淌而过,清晰异常的在虚空中显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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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张艺兴看清全局,吴世勋不得不一直站在自己的席位上,他用手捂住西装胸前的口袋,防止口袋里冒出个头的纸人被湖面上喧嚣的风吹走。张艺兴附在纸人身上用力地掰开吴世勋的手指,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湖面上的赛况。
“哇,爱尔兰直接入水,真狠啊。”
“印度是在干什么,开始作法吗?开眼界了开眼界了。”
“还是我们中国队最厉害啊,又好看又牛逼。”
“嚯这花里胡哨的,真不错。”
小纸人在胸前蹦蹦跳跳的,吴世勋生怕一手捂不住这个多动症儿童就被风吹不见了。
“诶泽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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