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沁凉，一双巨大的深色皮翅切开了安静的夜色，滑过小镇边陲的上空。
这双翅膀的主人是位恶魔，一个天性凶暴的种族。而他又是其中的杰出佼佼者──大恶魔“阿斯蒙蒂斯”的名号，在三百年前可是令大多数魔族闻风丧胆，七十二位魔神之一，排第32位的魔神，位阶为王，统帅72个军团，被十八恶灵所侍奉，
后人称之为代表七大罪中色欲的魔王。
虽然距离他成名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久远到就算以长寿的恶魔来说，也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阿斯蒙蒂斯的赫赫威名在历史的洪流和口耳相传里逐渐被新生代的一个个后起之秀所取代，但他的强大并没有老化而衰弱，时间不足以削减他的力量，却如流水一般磨圆了锋利的锐意，范丞丞在魔族的历史中销声匿迹，在整片大陆漫无目的流浪。唯一能称得上规律的，是他每到冬季便去不会下雪的南方，藏起步所有的恶魔特征化成人型，找个合心意的地方──通常是小酒馆──歇息脚。每天用木头削成的粗糙大杯灌着老板自家酿造的烈酒，心情好的时候就往往桌上拍出银币请所有旅人喝酒，在大堂一整夜欢呼沸腾的温度中趁机喝下好几桶，再假装自己醉了，哈哈大笑趴倒在桌子上，就这么胡乱而热闹地度过一个冬天。
现在已经入秋，差不多该动身了。范丞丞今年刚好游荡到西北边，他在刚降霜时利用黑夜掩护顺着分布广阔的针叶林一路往南飞，直到看见混合林的数天后，突然感觉饿了。
恶魔的「死亡」和人类不完全是一个概念，人类需要有形的物质，像是面包，火腿，蔬果或者酪蛋白才能饱腹，但恶魔能吸收的东西多很多，不同种类的魔族有不同的偏好，血液，梦境，恐惧……或精气。
必要的时候，他们加入族或人类的腐肉都能囫囵塞进嘴里。
地面上分布的点点火光织就了人类聚落的分布网，范丞丞绕开大城市，接近中小型的村镇就降低点高度稍微逡巡一番，然后他找到了自己要的目标──一座教堂。
大恶魔扇动翼翅，让空气振动发出“霍霍”声并降落在那座为崇拜神明而从平地造起的建物上。算可以的彩色玻璃往里看。
这座教堂不新不旧，里面就有十数排木造座位，中央是点一盏灯的祭坛，布道台和神像，很普通。
重点是，他嗅闻到里面的人类气味……只有一个，并且是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运气不错，他蛮不在意地想着，溜下尖顶朝有人类味道的那个方向摸去。
在入夜后点完祭坛上的灯宣告着神职人员一天工作的结束。摇曳的烛光照亮一张线条温润的脸庞，黄明昊的老师从小就教他如何当个衬职的神父，其中一条要诀就是「随时要有被恶魔袭击的心理准备。」
老师离开已经好几年了，但这位一板一眼的年轻神父并没有忘记尊长的教诲。
所以当黄明昊准备回房休息，却看见一个头上生了对巨角的健壮身影出现在他的屋子里时，他想都不想地掏出了神父袍口袋里的罐装圣水一掌往那大脑袋拍了上去。
瓶子碎块和喷溅的水珠在一起落在被鞋底磨得起毛的薄地毯上，但恶魔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黄明昊疑惑地和那个看起来似乎有些错愕的灰发恶魔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噢”了一声。
──然后他又快速掏出两罐受过加持的圣水，左右开弓砸在恶魔的一对大角根。
范丞丞也不是没遇过过不怕他的人类，但是他们的无畏通常只能维持短短的开头，这圣水对他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却让他像是身上长了荆棘一样刺痛，恶魔感到恼怒，他大手一捞，将眼前的人类神父捉进自己厚实的胸膛中，包裹挟着扔到旁边的四柱床上。
人类都是这样的，他不屑地想着，只要像这样摸个几把，马上就会酥软下来，等到剥光衣衫，就会开始求他，某种的丑态都能展现出来……
「──为什么？」
范丞丞停下了手，被他扯衣服扯到一半的年轻男子眼神还很清明，他一脸严肃反抗着的表情根本说不上是害怕，反倒是疑问占了上风：“恶魔将会先脱掉掉猎物的衣服才吃吗？
奇怪，自己的魔法虽然不灵光，但是血统向向很有用，范丞丞皱着眉继续拉扯黑色的长袍，或许这个人类的身体比较迟钝？
“圣水和驱魔物品对你无效？”在范丞丞揪断神父脖子上挂着的圣物扔了出去以后，黄明昊又开始问问题：“你很强大？”
范丞丞回响句，他将人类翻过来，单手交叉对方不断试图反抗的双腕往上提，厚实身体将他压制住，有力的粗尾巴缠上年轻人的双足，他还能空出一只手来解自己的裤腰带。
黄明昊感觉到有一样温热坚硬的棒状物体插入进去的自己的臀部肉之间，借着些微的湿润液体来回滑动。
「你想做什么？」
“你太吵了。”他身后的恶魔不高兴如此，拿了曾经是神父袍的黑色布团塞进他还没阖上的嘴。
「唔唔。」
“叫啊，待会还有得叫呢。”范丞丞有点恶意，近距离闻见人类散发出的新鲜大量后他越发地饿了，理智逐渐被强烈的本能所取代，他想要，现在就想要。
恶魔试探探了两下，但是还不行，这个人类，竟然没有动情！
“这怎么会？”范丞丞沉默异，他本身就是色欲恶魔，被他这样抹上体液然后“猎食”的人类都会很快堵塞意乱情迷的状态，让他透过黏膜接触吸精气吸得饱饱的，强烈春药都没这么好用，可是为什么这个神父到现在还像刚被叉中的鱼那样活蹦乱跳地想挣脱控制，跟其他人都不同！
恶魔睽违多年生出了争强好胜的心思，这样的猎物比起以前先是惊恐哭泣后面骚浪淫荡求他操屁股的男人还没意思，至少感觉没那么倒胃口。
范丞丞花一分钟分钟回想所谓的前戏该怎么做，他胡乱用自己巨大的阴茎分泌出的一点前液拿来涂在神父的乳尖和下体，用不会伤到脆弱的人类的力道揉搓对方过一阵子，似乎终于有了点效果，那个被他尖端抵抗着的穴口开始变为本不会有的润滑物质，虽然和预期的还有差距，但恶魔等得太久了，他呼哧喷了口气，单掌握着年轻男人的腰，肚腹一沉将肉刃送了进去。
很紧，以他的尺寸来说，人类一向是很紧的，范丞丞野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性是处子……这也没什么，毕竟这也是他选择不能婚配的神父的理由，魅魔穿透交媾进食，其中也是有挑口味的，范丞丞就是那种传统派，他喜欢没有染过太多味道的精纯气息。
但……这太浓郁了，太甘美了，身下这个人类的活力满满地锁在身体里，被他戳开了一个口子，一股脑涌出来，密集得差点噎住了他。
这就好像……他从未释放过自己？
人类背向他的身体逐渐染上潮红，他还在扭动，对恶魔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顽强反抗像欲望的催化剂，只会更加引出他们生性暴虐的阴暗面。
范丞丞兴奋得什至有更多部分化回了恶魔的原形，他的舌头前端分叉，舔舐过人类皮肤的地方留下一道凉滑的水痕；粗壮有力的腰腹一下一下快速撞击着神父赤裸的翘臀，将那里拍打成玫瑰般的艳丽颜色，汩汩液体在交合处泛滥成灾，神父的身体时而绷紧紧时而抵抗，范丞丞只是一件以前不会干的事──在对方射精时往前摸了一把椅子，将浓白的人类精液舔入唇中。
好吃，这精纯的美味，太好吃了。
“你是严守戒律的那种？没有在夜晚悄悄悄抚抚慰过自己吗？”意外的佳肴使范丞丞心情大好，他抠出神父口中湿润的布团，想听听对方的情动时能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
“还能忍住吗？”恶魔能意识到人类对自己的空腔道中反应并不大，要特意去刺激敏感点才会有无法自控的反射，简直以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在收缩吞吐他，范丞丞生平第一次遇见对自己的血统有这么强免疫力的人，但世界很大，他也活得很长了，这并不足以让他的新奇感维持很久。
「你叫一声，」范丞丞的手指掏进神父的嘴里，夹着那柔软的舌头捋了捋：「叫出来，我给你个痛快，让你免于羞辱的折磨……」
他很久很久没没不是不是主动来招惹他的人类了，不过今晚沸腾的野蛮之血牢牢占了上风，他紧紧拥抱占有着这名出奇可口的男性，「全部吃下去」实在是个个过于诱人的念头。
范丞丞正等着着小神父发出欲火难耐的呻吟后吃掉他，指尖却意识到了阻碍──他被咬了！人类的牙齿狠狠发着力，全然不考虑自己的舌尖还在对方的两个指节中，若是范丞丞松手，他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到这种地步还只想着要反抗吗？
“你是小狗啊？”范丞丞不悦地咕哝着，理智稍微回来了那么点，一次吸光未免有些可惜，留着养些日子当储备粮好像也不错……
神父依旧没有回答，他开始用力增大的后槽齿去往那两根侵入嘴巴里的异物。
“好啦，别咬了。”范丞丞让他磨一阵子子牙才分开那两根指头撬开人类的牙关，确定自己有把那截舌头好好塞回去免得对方不慎咬舌自尽以后，才让它重新阖上。
恶魔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吃了个七八分饱，高等魅魔其实没那么容易饿，只有低等弱小的才会成天发情寻求食物，对他们来说，交媾可以做为摄食的一种手段而非必须完整发泄的欲望，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结束这场晚餐。
赤裸的神父自始自终没有放弃抵抗，但范丞丞可以明显注意到他的力道已经不如刚开始的生龙活虎，之后被他吸走了很多的能量。
“你小子，挺厉害呢。”他说。
范丞丞逐渐缓解下抽插，准备离席前该用细致一点的方式感受余味。
巨大的恶魔阳物总算拔了出来，人类被撑开到极限的肉红色穴口被这动作拉得翻出了一点周围的嫩肉，看起来有些可怜地暂时阖不起来，里面变成的液体却不多──范丞丞没有射精，而他在最后那几下将小神父被强迫分泌出来的大部分淫液用魅魔的手段吸收了，当作是餐后的甜点。
尽兴的大恶魔穿好裤子，缓缓放松对人类的控制，他揉了揉那个时不时切断的皱褶处检查一番，范丞丞在同类中算非常有分寸的，技术也精湛，人类承受过他以后，并没有撕裂受伤。
「好啦。」恶魔看见神父刮得干净的后颈下缘有颗颗明显的痣，说不上原因，他一时兴起便去舔了：「我现在要放开你了，待会可别寻寻觅觅活的...…」
对时下的男人来说，被侵犯了绝对是奇耻大辱，尤其还是要为神明守贞的神职人员被恶魔给侵犯，这个小神父不怎么讲话，但是够拗，太拗了，要是想不开转身跑去跳窗户，自己可就痛失美食啦。
范丞丞将人类翻了过来，试图用责任心对待他就范：「你若是肯乖乖的，我就只找你进食，不去惊扰镇里的其他居民，你也看得出来我很强吧？要是一个不高兴……」
神父的正脸被扭转过来，他面颊上还有潮红的颜色，本来梳得整齐的棕色头发在刚才的掠食里变得凌乱，但他听了这番话的表情却不是范丞丞想像中的忍辱负重或者愤恨不平，或者一如既往往的──疑惑。
“这就结束了吗？”他蹙着眉头问，小神父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看起来异乎寻常寻常地平静和不在意，就好像刚才他不是被恶魔夺去贞节，而只是被强迫跑了一场马拉松：「你不是来吃人的吗？」
“我吃过啦。”范丞丞说。
「刚刚那个就是你的进食方式吗？」神父若有所思：「哦，那还可以。」
「还可以」？范丞丞眉头一跳，好胜心又燃了起来，凡被他这样掠食过的对象在完事后可都是哭着跪着贴上来求他不要走的，然后自己冷笑一声，丢下一句对味道的评价后潇洒离去……通常“还行”这种话是他对别人说的，这才是正常的发展！
“什么叫『还可以』！”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了。
神父用莫名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死，没有流血受伤，只是疲倦──你这种特别的进食方式，还可以啊。」
「……」
范丞丞开始怀疑这位青年并不知道刚刚自己被做了什么，居然有这么纯洁的成年人类吗？他曾经遇过一个其他族的魅魔，那家伙是个变态，专捉离成年还有段距离的男女幼童摄食，玩完之后连骨头都啃干净，并大肆宣扬「什么都不懂，没有经历过的人类味道特别纯粹和香浓，有的还有奶味儿呢，嘻嘻」。
然后彼时年轻气盛的范丞丞对于这样的恶心行径看不下去，就把那个不顺眼的家伙给宰掉了。
……结果自己现在也不小心变成那种变态吗？
范丞丞试探着问：“嘿，你们神父不是不能结婚，要维持贞操的吗？”
「是的。」
“那你知道刚刚你的贞节已经没了吗？”
神父缓缓地眨了几下眼：“是吗？”
“对，我刚刚操你了。”
或许他会崩溃，信仰心备受打击……范丞丞紧盯着年轻人类的反应，而对方只说了声“哦”就不再有这个。
「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像是要对我复仇，或是觉得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干净了，继续侍奉于神前是种亵渎之类的。」
“我的驱魔物品对你无效。”神父说：“我只是对抗不了你的力量，心并没有动摇。为什么我要因此有看不起自己的念头呢？”
范丞丞比了比他的脑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奇怪？”
「偶尔。」人类顿了顿：「我觉得你也是。我在书上读过，却没真的见过几个恶魔，你是第一个会好好和人说这么多话的。」
他看起来神奇诚恳，范丞丞差点都要觉得自己这个半夜跑来强了人家的恶魔真的是个好家伙了。
“你脑子里大概有洞，我可正常着呢。”恶魔立刻变成了常识人宣言。
神父也许是在体内的情潮退退后感觉有些冷，他对范丞丞说：“抱歉，借过一下。”然后抽了被范丞丞压住半边的被覆盖盖在自己裸露的身上：“你打算在这里暂居吗？如果那就是你需要的食粮，我可以提供，但是请你不要去袭击其他村民。
「嗯？」
“我脑子没洞。”神父望进他的眼睛里，吐字清晰：“其他人会感觉受辱，会恐惧，但我都没有，所以就让我来做这件事。”
他的语调并不激昂，只是在叙述，好像他说的是一件类似「天不下雨，所以来挖井」那样简单的事，范丞丞却发现自己很难忍受他那种平淡无畏的目光，人类越是沉静，越是激化他心中深藏的某些情绪，被他这样一对比，强壮长寿的大恶魔倒是引起沉不住气了。
范丞丞猛地出手掐住眼前人类的脖子颈，他想问，你真的丝毫不怕吗？你那么脆弱，那么短命又无力……你凭什么？是对神明的坚贞信仰？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没问，因为神父现在也回答不了，范丞丞的眼珠漠然地看着对方逐渐缺氧而紫涨的脸色，在他真的要窒息前前松了手。
他还是没能在这张贝壳看见自己想要的情绪。
“我将会来的。”范丞丞跳下床，渐渐化回自己多毛而壮硕的恶魔型态，他的双翼折在身后，大角朝天一扬：“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神父小声咳嗽着，就在范丞丞想威胁烧掉他的教堂时，人类终于有办法开口说话：“我的……名字是黄明昊。”
得到回应的范丞丞旋身拉开窗户跳了下去，他展开宽大的翼翅腾空而起，身影溶入黑夜中远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