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范丞丞问，带点打趣：「我怕你明天下不了床。」
「我今年已经关闭了两次教堂，再晚开一天也没什么。」
「听起来像我带坏了大家的好神父。」范丞丞安稳地躺着享受对方的主动，他认定这是自己应得的福利。
「这样是坏的吗？」黄明昊的态度有如一个最诚恳的好学生，但是在求解惑的同时还单手搓揉着恶魔的重点部位，不管他的表情再怎么正经，在范丞丞眼里总是带点说不清楚的色气。
「不，你好得很，呼……」
小神父眨眨眼：「它开始硬了。」
这时范丞丞却突然阻止想解他裤头的黄明昊：「等等。在开始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
「请说。」
「你为什么在做爱时不肯出声？」范丞丞凝视他：「黄明昊，我想知道你当下的感觉，而不是事后靠看日记来判断，你舒服与否，是不是享受这件事… …哦，但若你有你的坚持，我也不强迫，只是……想知道原因。」
黄明昊歪了歪脑袋：「因为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什……什么？」
「是你说的，」神父慢慢道：「叫出声来，你就会『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免于羞辱的折磨』，你所谓的痛快是什么？折磨羞辱又是怎么样的羞辱法？我一直不明白。因为你当初讲的时候我直觉很危险，所以我避免发出声响，让情况仍在我能理解的范围内。」他说到这，蹙眉想了一下：「抱歉，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了，或许我后来该问问你，而不是一直不求甚解？」
「……」范丞丞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啪地打了自己的额头一下。
黄明昊诧异：「你怎么了？」
「忘了那件事。」大恶魔按着发红的皮肤：「总之……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以吗，黄明昊？不用忍耐，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保证。」
「好的。」
看，就这么容易，只要问一句，他便答应了。范丞丞缅怀着自己浪费掉的诸多机会，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不会再辜负好时光。
「那么我们继续吧，但你知道吗？我的体力离完全恢复还差得很远。」大恶魔故意说：「也许今晚得靠你主动……」
「没问题。」小神父一脸自信：「我有准备，交给我吧。」
人类继续他刚才未完成的大业，黄明昊顺利解开范丞丞的裤子拿出了对方的巨物，用手设法使它更加动情。范丞丞躺在下面观赏黄明昊赤着腿努力的可爱模样，过了一会，黄明昊将被些许前液沾湿的手往自己的神父袍底下抹：「有了……我需要这个。」
「掀开！掀起来一点点给我看。」范丞丞立刻要求，黄明昊说：「好，反正我打算要脱了。」
「先别脱光，就这样，你看起来非常棒。」大恶魔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若隐若现有时候更刺激。」
「这样？」
黄明昊将黑袍撩起来一些，范丞丞腿上刚才一直隐约感觉到的温软东西从底下露了头出来──黄明昊没有穿底裤，也许他是因为自己说要「吃他」所以干脆在洗完澡后省略了这件衣物。范丞丞以为这就是小神父的「准备」了，但他没想到，认真的人类可不只做了这件事。
「范丞丞，摸摸我。」黄明昊提出请求：「我自己不行，要你的碰触才能使我有反应。」他捉起恶魔的大手朝自己下方探去，于是范丞丞温柔地和他一起抚弄起那颜色干净的性器官，经验丰富的年长者很快掌控了主导，他包覆住黄明昊的手和下体，一面涂抹更多自己的体液上去，一面教他用什么样的力道和手法抚慰那里。
「有感觉了吗？」
「嗯。」
「很好。」范丞丞轻声夸奖：「那么我来帮你……」
恶魔略带粗糙的手指滑过会阴来到年轻人类的臀缝里，却碰到了一样异物，范丞丞愣了下：「这是什么？」
「我的准备。」神父的嗓音变得比平时软绵一点，加上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范丞丞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知道你插进来以前需要扩张，所以我自己先弄了。」黄明昊前倾身体翘起臀部，还和范丞丞碰在一起的手指抠弄了几下，大恶魔感觉到一股温热滑溜的液体漏出来滴在掌心，于是将手从神父袍底下抽出来看──是油。
黄明昊随后也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但他手里有的不只是油，还有一个相当小巧，外皮嫩绿的……葫芦。他开口解释：「我前阵子在温室里尝试栽种它，做晚饭前摘了点，炒着吃，只留了一个大小正好的……」
范丞丞目瞪口呆，他的视线黏在那个只有一指长，还带着短梗的新鲜小葫芦上，也就是说，他的小神父从洗澡后就一直用这个塞着油在里面，直到刚才？
「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直视葫芦！」范丞丞忍不住发牢骚。
「嗯？现在吃正嫩呢。」黄明昊说：「我还打算明天弄给你吃。」
「噢，你呀……！」范丞丞按捺不住地用双掌将神父的袍子往上推到腰部，「现在先用这个喂饱我吧！来，自己弄进去！」
黄明昊照做了，他扶着范丞丞勃发的欲望坐下去，可是小葫芦的尺寸和恶魔热烫的阴茎完全不能相比，他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范丞丞很想立刻挺动，但他忍住了，恶魔压抑着气息看黄明昊认真反覆尝试着角度，终于，前端顺利滑了进去，同时神父的喉咙里也挤出了一丝微弱呻吟：「哦……我会了。」
他抬起蜜棕色的眼睛望过来仿佛想要求夸赞，范丞丞配合鼓励道：「真乖，好神父，把它含进去，我会更喜欢。」
「你太粗大了，我需要点时间。」
这种时候范丞丞爱死了黄明昊的直白，他坐起上身温声哄道：「你可以的，我们做过那么多次了，对吧？靠过来，扶着我的肩，会容易点。」
「嗯……唔……」黄明昊闭上眼专心用后穴一点一点吃进恶魔肉茎，当它进到中段并辗过内部肉壁的敏感点时神父瑟缩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种姿势能达到的敏感度惊吓到了。
「你还好吗？若是疼可以暂停一会。」范丞丞亲吻人类额角的薄汗，爱抚他的身子：「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黄明昊的睫毛颤动着，他吐出湿热喘息，张开因快感累积而稍微变得湿润的双眸：「……我感觉到，你。」
他用力揽住范丞丞，同时直接用体重压上去一坐到底，大恶魔的耳边响起了混合欢愉和疼痛的一声绵长低吟，他下意识捧住黄明昊的臀瓣，连声道：「别勉强，慢慢来……」
在安抚里神父的身体很快从紧绷到舒缓，黄明昊沙哑地说：「我没事，不，别动，你说的，要让我来，我会，我会，嗯……学习。」
「好，你很棒，你学得很好，我爱你。」恶魔不断说着甜言蜜语，黄明昊仿佛很受用，他前后摇动屁股和腰吞吃着硕大的肉棒，范丞丞感受着小神父一下一下往他怀里钻的生涩动作，心都要化开了。
他不打算在这次性爱中吸取太多精气，要是黄明昊累得太快，那么不就没办法享受了吗？他还想多听听爱人不再压抑的美妙声音。范丞丞用手指搔着黄明昊的腰窝，感受他的脊骨在皮肤底下起伏，小神父好像逐渐尝出了趣味，他夹紧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厉害，动的频率快慢交杂，每一下都往喜欢的地方顶去。
「舒不舒服？」范丞丞问他。
「嗯……我觉得……很好。」黄明昊亲昵地埋在他的颈项中，将气息喘在恶魔温热的皮肤上：「噢，可是……腰会累。」
范丞丞征询他的意见：「那么接着让我来吧？」
「你恢复了吗？」
「完全足够操你。」范丞丞觉得逗弄到这里已经完全满足了自己的私心，现在他只想好好地，坦率地疼爱这位神父。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和黄明昊的黑色长袍，人类紧实的躯体上还很干净，只有挺立的乳尖和隐约透出的皮肤粉色昭示着他已经被情欲冲刷过。
「我们换个姿势。」范丞丞先退出来，扶着黄明昊躺下后再度入进去，多余的体液从穴口挤出来，范丞丞掐着他大张的双腿间的嫩肉，浅浅抽插：「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我？这样可以吗？」
黄明昊忽然对他微笑了起来，人类颧骨上像抹了胭脂一样潮红，他凝望着范丞丞，仔细地看他，从面容、散乱的发丝到胡须、多毛的健壮手臂和身体……这般深情的眼神看得范丞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怎么了？」
「我只是……嗯……突然很欢喜。」黄明昊慢慢说：「我想，我其实喜欢你动得快一点，力道强一点，弄出声响，那会让我觉得，我们连结得很紧密。」
「……你猜怎么着，我也忍耐一阵子了。」范丞丞俯下来使黄明昊的双腿被压得更开，恶魔将人类的脑袋轻轻抱住，舔着他的耳垂提醒道：「那么我就不忍了……记得，待会让我好好听听你的声音。」
「声音就可以了吗？」黄明昊确认般地问，「或许你也会喜欢我讲些特定的什么？」
「为什么这样说？」范丞丞疑惑，随即恍然：「啊哈，你是不是有什么爱听的，嗯？告诉我……黄明昊。」
神父偏过脸靠住他的额头，低声说：「我希望你多夸赞我。」
「那有什么问题。」范丞丞亲亲他，「你很好，很诚实。至于我嘛……你不用特地思考要组织些什么语言，光是能听你呻吟我就硬得要命。」
大恶魔又试探了几下确认黄明昊湿滑的里面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让他驰骋，于是便按照小神父的愿望抱着他快速挺动起来，特意在肉体碰撞后拉开一点距离再捣进去，使穴里流出的大量爱液在他丰满的下腹拍打上去时发出黏腻的声响，很快那边就拉出了数条水丝，泛滥到将他灰白的毛发濡湿浸透。
「哈……哈……啊。」
「宝贝儿。」范丞丞尝试这这么叫他，感到黄明昊收缩夹住他的反应越发激烈了，「你棒透了，吸得好紧……」
「哈……汉、范丞丞。」黄明昊眨着蒙上水雾的眼，一声一声的叫：「范丞丞。」
「噢……你会让我把持不住。」
恶魔粗长的肉棍在人类体内豪迈而又富有技巧地插弄，不再忍耐的神父每每被戳弄到敏感点便仰起下颔时高时低的叫着，那双手耙着范丞丞肩背上鼓起的肌肉，即使本就无法对恶魔的皮肤造成任何伤害，他还是下意识地只使用柔软的指腹。
「你要……射了吗？」范丞丞在黄明昊的神经绷紧到临界点时突然吻住他，神父欢愉中带着呜咽的音节被他吞吃了一半，人类汗湿的身躯抖了抖，一股浓稠的精水释放在他们身体之间。
「让你休息下。」范丞丞将骤然放松的黄明昊吻得身体更加软绵，他抽出来并用枕头垫起神父的腰，伸出舌头细心将爱人平坦小腹上和肉茎周遭的精液舔吃干净。
黄明昊的胸脯起伏喘息着，偶尔掐着枕头发出一两声哼哼，他阖上眼躺得安逸，对于大恶魔的举动毫不干涉。
「……五十三天，」小神父微带鼻音：「距离我们上一次做爱。」
「这么久了吗？难怪我如此渴望你的味道。」范丞丞将黄明昊再度吸舔到勃起了为止，他吐出泛着水光的肉红色柱头，露齿而笑：「还是一样美味。」
黄明昊打开双眸，充满柔情地看他：「你还需要多少？」
「我只会拿你足够承受的量。」恶魔将他转成侧身：「其他的部分，让我们好好享受它。」
范丞丞这回用侧入式，他握着黄明昊的手按在肚子上让他感觉自己进出时肉棒在里面搅动的触感，凭借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即使是这样的体位范丞丞也能进到非常深，然后他感觉到，黄明昊在他戳进最里面时会尝试隔着肚皮揉他的顶端，即使这相当隔靴搔痒，但是正是这样轻如羽毛般的微搔才最叫人心头悸动。
「你想让我快乐？我也想让你快乐，哦，黄明昊……我要给你……世界上最好的，最多的快乐。」范丞丞动情不已地绷紧健臀急速挺腰，于是黄明昊的呻吟被颠得像一串波浪般拉长颤抖，最后恶魔像是要将彼此融合在一起那般直抵最深处的软肉，喘息着射出大股温热的精液。
他及时握住了黄明昊和他同时达到高潮的阴茎，把珍贵的「粮食」收进掌心，又将晕乎乎的爱侣从面颊到后颈的小痣全亲了一轮：「好神父… …我的神父，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黄明昊在范丞丞的怀抱里醒来时天刚亮，神父花了一小段时间让脑袋恢复运转，他觉得疲倦──这是当然的，毕竟他的大恶魔需要补充的精气并不少。除去那个，性爱本身也相当消耗体力。
范丞丞还在熟睡，黄明昊动也不动地缩在他怀中，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痒，因为范丞丞胸前的体毛在呼吸时擦过他同样赤裸的身上，起初人类努力忍住，后来实在不行了，他轻轻笑了出来。
范丞丞就是被笑声唤醒的，他甫睁眼就发现黄明昊在他手臂里笑得一抖一抖，恶魔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怎么了？」
「你蹭得我发痒。」黄明昊说。
「嗯？哦。」范丞丞木木地想着那就退开一点吧，没想到他才正要挪动，神父就贴了过来：「我们靠紧，就不会痒了。」
「好啊。」范丞丞欣然接受，他双臂使力将黄明昊挪到自己身上让他趴好，这是他们俩都喜欢的温存方式──用体温烘烤着彼此。
「几点了？」范丞丞问。
「不知道。」
「你要再睡一下吗？」
「不用，我喜欢这样。」黄明昊的手摸索到范丞丞的，指头慢慢从掌根爬上去，然后被恶魔一把握住。
「……」
「……」
范丞丞突然觉得黄明昊的沉默之中带点和往日不一样的欲言又止，所以他开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神父在他胸口浅浅叹气，呼出的气息拂过范丞丞的胡须。
「认识你之前，我觉得自己坐拥很多，无论是知识，或者是生活。」黄明昊道：「但你来了，我才逐渐看见世界真正的模样。范丞丞，我变得不那么知足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的，但即使愿意面对并准备万全，我仍旧会为未知担忧。」神父的语调听起来带了点从没有过的怅惘：「像这次，你出门了，我感到牵挂，偶尔我会觉得床铺太过空荡，我还会想……」
「想什么？」
「──我想，总有一天要和你一起出外游历，如果你愿意的话。」
范丞丞用空着的那只手由上而下抚摸黄明昊光裸的肩背：「我当然愿意，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太好了。」黄明昊说：「谢谢。」
秋高气爽，教堂里的一切重回轨道，范丞丞尝了黄明昊腌的苹果，酸甜适中，干脆爽口。他们在午后的祭坛后面摆了两张椅子休憩，因为实在没有人来。
尚有一丝余温的阳光斜斜投进来，被玻璃花窗染色的昏黄光线正好映在神父侧着的半边脸上，使他褐色的眼珠有如化成了琥珀一样清澈透亮，范丞丞边啃着苹果边盯着人类发呆，他真好看，大恶魔想。
黄明昊的手一向灵巧，似乎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上，没过多久他就能玩得纯熟。此时他正在祭坛桌上摆出许多眼熟的罐子，时不时捻出一点内容物往小炉上烧着的沸水里丢，搅拌、分滤渣滓，他都做得顺畅而有股说不出的美妙韵律。
「完成了。」他说。
神父拉过准备好的陶杯，将淡褐色的芳香热水倒进去：「是药草茶，你试试。」
「好啊。」神游中的范丞丞想都没想接过杯子吹了几下，正啜饮第一口的时候突然听见黄明昊慢慢说：「这些都是我平常拿来做圣水的植物……」
范丞丞当场就呛到了。
「咳！咳咳……我差点以为你打算谋杀我！」
「成分及比例还是有不同的。」黄明昊垂着眼，仿佛因为范丞丞居然误会他而不太高兴：「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没有，我不是那个……我只是……咳！」范丞丞手足无措了一下：「呃，其实是你的圣水太厉害了，我会怕，就是这样。」
「很厉害吗？」黄明昊抬起头。
「对对，尤其那些红色的，罗盘里的，我倒进被瘟疫污染的土地里之后……啊。」大恶魔扯着下巴：「惨了，我忘记告诉朱正廷我回来了……他会杀了我。」
「谁要杀你？其他恶魔？」神父立刻认真表示：「我再用堕天使做圣水帮你打倒他。」
「不是不是，他就是我跟你讲的老朋友，哎，那要从很久前说起了……」
他们天马行空地聊，聊过去的故事，聊今晚吃不吃酱炒葫芦，聊未来。黄明昊边喝茶边朝范丞丞说出他的规划：「我本来打算在十年后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教导他成为下一任神父，等他长大成人，或许我们会一起支撑教堂，或许我会想和老师一样出去云游……」
「等等，」范丞丞出声：「你的老师，是云游去了？抱歉，我一直以为……」
「噢，我没和你提过。」小神父点头：「他五年前离开的，说自己不会回来，也让我不需要等他回来，他年纪很大了，也许尚在，但更可能如你所想，已经不在了。」
虽然黄明昊这么说着，但范丞丞总算明白小神父勤于打扫干净的那个房间代表了什么，黄明昊的情绪表达看似薄弱又不敏锐，其实他的心只是和常人隔了一层，不去仔细触碰就无法察觉他骨子里的坚韧和执着。
「但现在不用了，因为你会和我一起，所以我前几天写了封信到商会托人寄出去了。」
「什么信？」
「我和教廷申请派遣其他神职人员暂时接管这座教堂。」黄明昊轻快地说：「等回覆到来，我就能和你走了。」
月亮已经从东方升起，范丞丞头一次发现月光也能这么明亮，清冷的色调也不能掩盖黄明昊面庞上的每个细节及温暖神色。
所有形式的光线都代表神明的注视……范丞丞忽然想起这个传说，虽然他和黄明昊都没什么信仰，但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心就是会需要一股安定的力量，或者说，仪式感。
「……你知道『世界的根基』吧？」范丞丞问。
「是东南边的一根巨石柱，那一区的气候永远都是晴天。」知识渊博的黄明昊立刻回答：「在一座宽广深谷中央，周遭都是见不到底的凹陷，唯有那里耸立着，据说神临的时候就是降落在那之上，所以是各种族的圣地，在那里不允许争斗，也不允许说谎。」
「我下去谷底看过，的确不浅。」
「真的？下面是什么样子？」
「有个水晶洞，很美。」范丞丞起身凑往黄明昊说：「什么颜色的矿物都有，还会发亮，我带你去瞧瞧？」
「我很期待。」黄明昊等待着范丞丞的接近，月光在他们身后的桌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祭坛边一双身影微晃，最终合在了一起。
范丞丞打算带着神父飞上象征一切基石的那块平台，也许他们能在那里野餐，睡午觉，度过美好的一天。
他是被教廷厌恶的恶魔，黄明昊是作为神职的人类，但如果他们的相爱能在任何光芒的沐浴之下、在各个季节中、在这圣坛前、甚至在世界的根基上进行，那么就代表神明也是认可的吧。
这是场始于掠捕，在相处中酿造熟成，然后延续下去的感情。
──我欲向世界宣告，对你的爱有如圣水，无可撼动，无庸置疑。
正文END